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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固如此,杂陈合其中

【簇邪簇】心死

被那个谁发的MV虐得当胸一刀,心口一疼,眼前一黑。

另外,越人歌我不是丢了。主要这个是手机码的。越人歌没有电脑写不了,虐老关太难了,不酝酿酝酿轻易没法上手。大家别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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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听见那句话手就一抖,刀尖斜着从土豆上歪下去,削下来一片指甲。他把刀扔下,把炒着菜的锅也扔下,从厨房冲到院子中间,一把按住苏万的肩膀。

 

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
 

苏万从小儿就不会撒谎,脸上惊慌失色地扯出来一个扭曲的笑:“没……没什么啊!我、我说我师傅最近在吃药……”

 

吴邪瞪着他。

 

胖子赶紧和稀泥,怪他嘴欠,闲聊就闲聊瞎问什么呢?他说别介别介吴邪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吓唬小孩儿。他撕吧了两下居然扯不开吴邪的手,习惯地去拽手腕。那手腕居然硬邦邦的拽不动。

 

“你说黎簇吃什么药?”

 

苏万刚才被他吓住了,那么小的声音吴邪也能听见?他拿不准吴邪到底听见了多少。又不能说实话,又被吴邪吓死人的眼神瞪着,急中生智发挥出了说谎的最高境界,虚虚实实,真中有假。

 

“吃……治风湿的药。治腿疼特别管用。”

 

“不对。”

 

吴邪不松手。

 

三天之后到底被他问出来了,黎簇找到了一种药。

 

玄而又玄听着非常江湖骗子的一种药,丸药,一共一百丸,每天吃一丸,吃到一百天,能忘记一件事,或者一个人。

 

没有名字,所找到的只有一个破旧不知道传抄了几手的药方。无数传说伴随着它,对它的效用众说纷纭,有人说很灵,吃过之后心如平湖;有人说吃了之后会变得痴傻;有人说毫无效用,跟地瓜丸子差不多少。这些说法有的传了二三百年,有的只是文革前后的记录,有的只是一些耳听为虚。如今中药市场也与以往不同了,能找到的药材药性都不一样,搭配出来更是有千百种未知的变化,没人知道那药吃下去会怎么样。

 

现如今的年头,执念太少,大凡也不会有人去试一试。

 

但是黎簇兢兢业业地找到药方,走南闯北凑齐了那些听都没听过的药材,毫无犹豫地吃了下去。

 

已经吃了一个月。

 

吴邪跑到北京的时候,是一个月零两天。

 

他在黎簇家里看到了那药,灰不灰黑不黑的一个丸子,手指肚大小,看上去就像哪个卖蟑螂药的走街串巷拿来骗人的东西。

 

黎簇抬手就放到嘴里,一口热水“咕咚”咽下去。

 

他笑着:“有点用。”

 

吴邪气得说不出来话。

 

“我看见你,心都不再那么跳了。”黎簇笑容可掬,“这不是挺好吗?”

 

吴邪突然想起,来的时候在机场候机,他的邻座是个挺精英的小白领,抓紧一切时间劈里啪啦敲键盘,接了个电话,大概是家里催他找对象。他抱怨着,我才二十多岁,天天工作忙得什么时间都没有,贷款还要还,车还要攒首付,急什么?

 

二十多岁。

 

吴邪张不开嘴去责备黎簇了。

是啊,若能忘情,也挺好。
 

他们聊了一晚上天,从雨村的天气说到厄尔尼诺和前不久的台风,说上次谁谁去了马尔代夫,说小哥淘宝买的军靴非常耐用,说吴山居的生意和最近怎么能搞点增值税发票。

 

聊得意犹未尽,直到第二天吴邪站在ICU前面,还觉得恍若隔世,有哪里不太真实。

 

黎簇在去城郊一个库房办事的路上一头栽了下去。幸亏他发作早了一分钟没倒在库房里,幸亏滴滴司机倒车回头多看了一眼,要不这人就完了。

 

突然发作的心肌梗塞,心脏瓣膜生生扯破了一块。动脉破裂,胸腔被血淹没。

 

大夫小声说:“小伙子命挺大的,这个病发作可特别疼。”

 

吴邪隔着ICU玻璃往里看。

 

真不愧是黎簇的心脏,不叫它跳,它就要凶狠地挣脱出来,疼算什么?C4呢?

 

黎簇出院回到家,发现吴邪在家里翻箱倒柜。

 

“药呢?”

 

“这儿呢。”黎簇明知故问,丢下一大袋子医院开的西药。

 

吴邪拿他没办法,胸前还贴着纱布呢。说不得,打不得,不能刺激。

 

眼错不见,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翻出来那个丸药,两个手指头捏着又往嘴里一送。

 

“黎簇!”

 

吴邪扑过去从他嘴里往外抠。

 

咽了。

 

吴邪气得,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梗死了。

 

“你不明白。”黎簇现在能够非常平静地对吴邪说话了,他很开心,不就是疼点吗?皮肉疼不算什么,“我不吃它,也不见得能活过四十。”

 

吴邪破釜沉舟地对他说:“黎簇,别吃它了。我到北京来,咱们在一块儿。你不用忘了我。我不想被你忘掉。”

 

吴邪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

黎簇看上去还挺动容的。

 

吴邪想解释他的愧疚和不得已,却觉得此时此地不合时宜。

 

黎簇忽然凑过来,贴在吴邪的胸前,举着他的胳膊让他抱住自己的肩膀,他的手也合拢在吴邪的背上。可这个拥抱很奇怪,它敷衍,表面,又意兴阑珊,像一只死去的鸟的翅膀。

 

“吴邪,你愿意为了我说这么个谎话。我很谢谢你。”

 

“但是你不喜欢我。”

 

“你只是心软,看不得生老病死。”

 

吴邪现在才知道,多年以来,黎簇的心里曾经有多么难过。

 

希望是一件太疼的东西,它挂在那儿,就在眼前,明亮地照着,触摸不到。你的心期渴着它,一跳一跳地为它追索不已,你想,为什么呢?为什么得不到呢?可无人能给你解答。求而不得的跳动太疼。疼痛衰减着人的一切力气。让人渐渐败落下去,现在那颗心终于剥脱了疼痛,也剥脱了希望。

 

这是一件好事。

即使后来那希望又从天而降,想着那种不可耐受的疼,人也不敢相信了。就像被打怕了的狗。

 

黎簇的笑很完美,弯的眼,翘起的嘴角,腮边有一点似乎看不出的酒涡。他终于可以面对着吴邪,再这样没心没肺地笑。

 

他想起有一次,他笑得很快乐,扑过去,两个手捏着吴邪的脸蛋,他的脸又软又弹,上面沾着一粒一粒的白沙子。

 

“吴邪,你还活着啊?”

 

至少吴邪还活着。

黎簇又笑了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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